这一栏历来空白,或仅标注“待考”。 他抬头看向七叔,目光迟疑。 七叔抬起手,轻轻一压。 “今年不同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震得檐角铜铃轻颤。 随即,一名长老捧出一卷新轴,在众人注视下徐徐展开。 墨迹犹新,三百二十七个名字整齐排列,其中赫然包括王家杰之父、三叔胞弟,乃至当年被定性为“叛徒”的数位元老。 “丙字001,陈美兰。”七叔亲自开嗓,一字一顿,“文革期间藏匿禁书三十七册,代传口信四十二次,死于审查途中。” “丙字042,廖志宗。甲字元勋,临终遗言补录原始目录,葬礼当日系统自启,确认身份。” 一个个名字落下,如石坠湖,涟漪扩散。 两名青年突然冲出人群,直扑卷轴——王家杰亲信无疑。 可还未近身,四名长老已悄然合围,动作利落,将人制伏在地。 七叔看都没看他们,只淡淡道:“你们以为撕掉名字就能抹去事实?现在连扫地阿姨都知道谁该被记住。” 次日清晨,洪兴官网首页更新公告: “即日起,所有历史争议人物均列入‘待考录’名录,接受公众举证。真相不在封印之中,而在千万双眼睛之下。” 消息如野火燎原。 而此刻,城南诊所。 郑其安翻看着周影的入职档案复印件,脑部ct图像在灯光下格外刺目——颞叶深处一道陈旧损伤,边缘不规则,显然是爆炸冲击所致。 他终于明白,为何这位沉默的医生总在深夜查阅“创伤后记忆延迟唤醒”的论文,为何他对某些声音异常敏感。 那一晚,他查房路过值班室,门虚掩着。 屋内,周影独自坐着,耳机未摘,录音一遍遍重放。 窗外紫藤随风轻摆,月光洒在他侧脸,映出深深的疲惫。 “你还记得多少?”郑其安轻声问。 周影没有回头。良久,才开口,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: “有时候我觉得,我不是在听录音,是在听风穿过骨头的声音。” 那一刻,郑其安忽然意识到——这个人从未真正醒来。 他只是靠着记忆的残响,一步步走回了使命的终点。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,一份文件正静静躺在刘建国的公文包中。 封面印着烫金标题,下方一行小字若隐若现: 《关于构建“记忆正义”社会治理评估体系的初步构想》 窗外,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。 刘建国站在省级文化工作会议的发言席上,皮鞋踏在深红地毯上,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回响。 会场高阔,穹顶垂下冷光,照得一排排座椅如静默的审判席。 他取出公文包中那份文件,封面上烫金标题在灯光下一闪——。 台下有人交换眼神,嘴角浮起一丝讥诮。 一位分管领导轻咳两声:“老刘啊,你这‘记忆正义’听着感人,可跟Gdp、治安率、信访量比起来,是不是太……理想主义了?” 空气微凝。 刘建国没有反驳。他只是打开笔记本,连接投影,点击播放。 画面亮起:先是黄素芬家那块斑驳的小黑板,粉笔字歪斜却坚定地写着“1974年6月3日,张老师说书被烧了”。 镜头缓缓拉远,窗外是破败巷道,几个孩子蹲在地上,用碎石复述她写过的内容。 接着切换——某小学作文展,“我爷爷没名字”“妈妈说历史像风,但我们记住了风的声音”……稚嫩笔迹下配着模糊老照片。 再转至监狱探视区,铁网之后,一群服刑人员整齐站立,手捧泛黄稿纸,齐声朗读一段口述回忆录。 声音起初杂乱,渐渐汇成低沉洪流:“我们不是罪人,是被遗忘的人。” 全场呼吸渐
第899章 你说的话,已经长成了树(2 / 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