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看那两个女孩,目光反而投向了窗外飞速掠过、模糊成一片灰绿的光影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:“苏晓雯,”她顿了顿,像是在确认每一个字的重量,“她从来没跟我提过你们。”
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静音键。一瞬间,三个女孩之间流动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。卡通背包和米色针织衫脸上最后残余的一点笑意彻底消失了,彼此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震惊、受伤,以及迅速升腾起的、被欺骗的冰冷怒意。她们几乎是同时,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默契,猛地从各自的包里掏出了手机!屏幕上冰冷的光映亮了三张年轻却布满疑云的脸。
“我有照片!小学毕业旅行,就我们两个去的海边!”卡通背包女孩急切地划着屏幕。
“你看!这是我们初三寒假,一起去哈尔滨看冰灯!就我俩!”米色针织衫也把手机往前递。
静静没有争辩,只是把自己手机的相册点开,指尖滑动,动作冷静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。屏幕上快速闪现着一张张合影——高中校园的林荫道,只有她和苏晓雯并肩大笑;拥挤的美食街,镜头里聚焦的只有她们两个举着烧烤;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时,只有她们激动地抱在一起……每一张,都精准地排除了眼前这两个自称“最好”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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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坐在风暴眼的边缘,仿佛在看一场精心编排却又荒诞至极的默剧。三个女孩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车厢里亮得像小小的灯塔,固执地投射着各自坚称的“唯一友情疆域”。那些不同的时间、不同的地点、相同的两个人——笑容灿烂,亲密无间,向对面的“盟友”展示着不容置疑的“所有权”证明。她们的声音起初还带着急于证明的激烈,高高低低地碰撞着,像杂乱无章的鼓点:
“看这张!小学六年级,她生病我陪她去打点滴,她妈妈拍的就我们俩!”
“呵,那你看这个!初中校运会她跑八百米摔倒,是我冲进去把她背到医务室的!照片都在这儿!”
“高三一模她考砸了躲在天台哭,是我找到她陪了一下午,这聊天记录还在!”静静的声音冷冽清晰,指尖戳着屏幕上的日期,像在法庭上出示铁证。
渐渐地,争论声低了下去。不是和解的征兆,而是某种冰冷的、沉重的、令人窒息的东西开始在狭窄的座位上方弥漫。证据越充分,立场越坚定,那个被她们共同视为“最好朋友”的苏晓雯的形象,却在她们各自心中迅速碎裂、扭曲、变得面目模糊。当所有的“唯一”被证明其实从未存在过,那么“最好”本身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、精心编织的巨大谎言。
卡通背包女孩靠在椅背上,眼神放空,盯着头顶行李架某处虚无的点,嘴角向下撇着,像个突然被抢走了唯一糖果的孩子,茫然又委屈地说:“她……图什么啊?这样骗我们?”
米色针织衫双手抱臂,身体微微发抖,不知是愤怒还是车厢空调太冷:“是啊,一个人……怎么可能同时有这么多‘最好的朋友’?还都瞒着彼此?把我们当什么了?凑数的吗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一直显得最冷静的静静,此刻脸色也白得吓人。她不再看手机,只是盯着面前小桌板上自己紧握的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她忽然抬起头,目光扫过身边两个同样失魂落魄的女孩,声音压得极低,却像淬了冰:“你们有没有想过,这趟车……甚至这场婚礼本身……”她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清晰、沉重,“也许都是她特意安排的?”
这个猜想如同在密闭的车厢里投入了一枚炸弹。卡通背包和米色针织衫猛地倒抽一口冷气,眼睛倏地瞪大,瞳孔深处映出巨大的惊骇。米色针织衫甚至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,仿佛要逃离这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念头。“安排我们……坐同一趟高铁?来见证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