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……都是傻子?”卡通背包女孩的声音发颤,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慌,“为什么?她到底想干什么?!”
静静没有立刻回答。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通道,扫过那些沉浸在各自手机或睡眠中的陌生旅客,最后落回身边两个同样惊恐不安的脸庞上。窗外,暮色四合,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彻底被黑暗吞噬,广袤的河南平原隐没在无边的夜色里,只有车窗玻璃上清晰地映照着她们三人煞白而惊惧的脸。车厢内昏黄的顶灯,将她们的身影拉长、扭曲,投射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,像是三个被无形绳索捆缚在一起的囚徒,正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驱赶着,奔向一个面目全非的“好姐妹”和一场早已布设好的婚礼迷局。恐惧,如同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,无声无息地包裹了这小小的角落。
车轮撞击铁轨的铿锵声,此刻听来都像是某种催命的鼓点。
信阳东站到了。我们随着人流下车,冬日夜晚特有的清冽寒气扑面而来,瞬间冻得人一个激灵。站台上的灯光白得刺眼,晃得人有些眩晕。我刻意放缓了脚步,看着那三个女孩沉默地汇入出站的人潮。她们没有再看对方一眼,没有交谈,更没有了高铁上初识时的兴奋。各自拉着行李箱,背影倔强而疏离,像是三个被无形的壁垒隔绝开的孤岛,朝着同一个接站口的方向,步履沉重地走去。那沉默的背影里,裹挟着被欺骗的愤怒、被愚弄的羞耻,以及对即将面对的新娘苏晓雯的、混杂着惊惧的深深困惑——她到底是谁?今晚等待她们的又将是什么?冰冷潮湿的空气吸进肺里,车站广播清晰报着站名,现实的感觉才一点点压下了高铁上那令人窒息的悬疑感。我裹紧外套,也朝着出租车等候区走去,心里沉沉的,像压了一块浸透了疑问的冰。
第二天下午,返程的高铁上。我塞着耳机,试图用音乐隔绝疲惫和车上孩子的哭闹,整理着手机里拍的几份零散资料——工作,永远像粘人的影子。在站台候车时,三个熟悉的身影竟又撞进了视线。还是昨天那三个女孩。她们竟然又坐同一趟车回去?而且,气氛……诡异得难以形容。
她们没有坐在一起。卡通背包女孩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,戴着巨大耳机,脸朝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萧瑟冬景,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。米色针织衫坐在斜前方隔了几排的空位上,低着头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戳点着,肩膀微微耸动,像是在跟谁激烈地打字争论。而那个静静,独自坐在更靠近车厢连接处的空位,双臂交叉抱在胸前,精致的妆容下脸色平静得像一潭结了薄冰的湖水,眼神放空地望着车厢顶棚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那种刻意拉开的巨大物理距离和彼此间弥漫的冰凉气息,比昨天剑拔弩张的互相质疑更令人窒息。昨天她们还为了同一个“最好朋友”愤怒、猜忌,此刻却只剩下一种消耗殆尽的疲惫和被彻底割裂后的漠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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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找了个离她们稍远的座位坐下,决定不再多看。成年人的世界,各有各的泥潭。
车子启动没多久,广播里温柔地提示着行程信息。“叮咚”一声,格外清脆,是我的手机,家族群里跳出一条新消息提醒。我顺手点开,是远房表妹楠楠发的一个红包封面截图,配着一行字:“姐!沾沾喜气!今天我高中闺蜜结婚,抢了个大!开心!”
截图背景是大红的喜庆界面,抢红包的记录显示她得了188元。屏幕顶端,赫然显示着她刚刚退出的微信群聊名称:“雯雯大婚一生一世(高中挚友群)”。
雯雯?苏晓雯?!
我猛地抬头,目光瞬间锁定了斜前方那个静静!她正低头看着手机,屏幕上停留的界面……那熟悉的红色背景,那醒目的“188元”字样……和我手机里楠楠的截图,几乎一模一样!只不过,静静那个群的名称后缀赫然是:“(大学挚友群)”。
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