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对门的老人。有时深夜还能听见她轻微的走动声和叹息。周四晚上,我做了红烧肉,特意盛了一碗给赵阿姨送去。 敲门许久才开。赵阿姨面色潮红,呼吸急促,屋里弥漫着药味。 “阿姨您不舒服?”我急忙扶她坐下,触到她滚烫的额头。 “没事...老毛病...”她指着桌上的药瓶,我赶紧帮她取药倒水。 喂她服药时,我瞥见茶几下层露出一角相册。赵阿姨注意到我的目光,轻轻抽出相册:“想看看吗?” 照片记录了一个孩子的成长——第一次走路、第一次上学、结婚照...最后几张是全家福,大军抱着个婴儿笑得开心。 “这是小杰,现在都这么高了。”赵阿姨比划着,眼中闪着骄傲,随即又黯淡下来,“三年没来看我了...”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:“小田,我不是贪钱。我只是...害怕。” “怕什么?” “怕一个人死在这里没人知道...”她声音哽咽,“上次发烧晕倒,两天后才醒过来...要是就这么死了...” 我心头一紧,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雇保姆——不是需要照顾,而是需要有人知道她的存在。 开庭日到了,我请了假陪赵阿姨去法院。大军看到我时明显不悦,但没说什么。 调解室里,法官试图调和:“李先生,你母亲独居确有不便,能否适当增加赡养费?” 大军态度强硬:“法官,我母亲每月退休金七千多,完全够用。要雇保姆是浪费,我建议出租空房既能有收入又有人作伴,有什么错?” 赵阿姨嘴唇颤抖:“我不要租房子...我要...” “要什么?你说啊!”大军失去耐心。 就在这时,一个年轻男子闯进调解室:“爸!奶奶!你们真闹到法院了?” 是大军的儿子小杰,赵阿姨的孙子。 “小杰你怎么来了?”大军皱眉。 “全校都在传我奶奶贪财告我爸,我能不来吗?”少年喘着气,转向赵阿姨,“奶奶,您需要钱怎么不跟我说?我做家教攒了三千多...” 赵阿姨抱住孙子泣不成声。 小杰红着眼眶对大军说:“爸,你忘了奶奶怎么对我们的吗?我小时候爸妈加班,都是奶奶照顾我。她说怕一个人住,你怎么就不明白?” 大军怔住了,表情复杂。 法官趁机劝解:“李先生,赡养老人不仅是钱的问题,还有陪伴关怀。你母亲可能更需要的是这个。” 正当气氛缓和时,一个穿旧棉袄的中年农民怯生生地推门进来:“请问...赵玉兰是在这里吗?” 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赵阿姨脸色骤变:“你...你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 农民激动地说:“姐!终于找到你了!娘临终前一直念叨你...” 大军猛地站起来:“姐?什么姐?妈,这是怎么回事?” 赵阿姨浑身发抖,面如死灰。农民看着大军,恍然大悟:“你就是那个孩子吧?姐当年为了你差点和全家断绝关系...”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,一个被埋藏四十多年的秘密缓缓揭开。 原来,赵阿姨不是大军的生母。 1978年,25岁的赵玉兰在县城纺织厂工作,下班路上在桥洞下发现一个弃婴。未婚的她顶着流言蜚语收养了这个孩子——就是大军。为此她与反对的家人几乎断绝关系,甚至错过了婚姻... 农民是赵阿姨的弟弟,这些年一直在找姐姐。他们母亲上月去世,临终前原谅了女儿,只想再见一面。 “姐这些年受苦了,”弟弟抹着泪,“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,还供他上大学...” 大军踉跄一步,扶住椅背,脸色苍白如纸:“不可能...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...” 赵阿姨老泪纵横:“你爸...就是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