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低着头,不敢与我对视。 “爸,您的意思呢?”我直接问父亲。 父亲深吸一口气:“我老了,养不起你们母女了。每月那点退休金,还要贴补你们两千多,我实在扛不住了。” 调解员小王记录着,李调解员则温和地看向我:“田女士,能说说您的情况吗?”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:“三年前我和前夫离婚,当时没地方去,就带着小雨暂时回娘家。我爸说弟弟家有空房间,可以先住着,但我每月交生活费。我在工作,只是暂时还没攒够首付的钱。” “暂时?三年了!”王琳提高了声音,“这房子是我们买的,你们两个人住在这里,水电气哪样不花钱?爸每月还要贴补你,这合理吗?” 我震惊地看向父亲:“爸,你每月还要给他们钱?” 父亲尴尬地别过脸去。我顿时明白了,我交给弟媳的两千五,父亲还要再补贴他们一部分。难怪他觉得不堪重负。 李调解员试图缓和气氛:“亲情无价,一家人能互相帮助是福分。田女士,您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?” “我在攒钱,准备买房首付。只是现在房价太高,还需要时间。” “时间?你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?”王琳不依不饶,“强强都快没地方写作业了!” 这时,小雨突然从房间跑出来,眼泪汪汪地抱住我:“妈妈,我们要被赶走了吗?我们没地方去怎么办?” 我紧紧抱住女儿,心中涌起一阵酸楚。这时,父亲的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窖。 “小颖,你弟弟才是田家的根。这房子将来是强强的,你们长期住这里不像话。” “爸,我也是你的孩子啊。”我的声音颤抖起来。 父亲摇头: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。你离婚了,本该回你婆家去。”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我心里。多年来压抑的委屈终于爆发了。 “所以在这个家里,我永远是个外人,是吗?”我站起身,声音不自觉提高了,“就因为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,你们就觉得有责任养我?还是觉得我是个负担?” 客厅里一片寂静。连调解员都愣住了。 父亲铁青着脸:“你这是什么话!” “什么话?大实话!”我积压多年的情绪终于决堤,“从小到大,你眼里只有弟弟。妈去世前跟我说,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。现在我知道了,在这个家,我永远只是外人!” “田女士,冷静一下。”李调解员试图劝解。 我转向弟弟:“田明,你还记得吗?小时候你掉进河里,是我跳下去把你救上来的。为这,妈差点没打死我,因为女孩子不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。可我宁愿挨打也要救你,因为你是我弟弟!” 弟弟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 “还有你,王琳。”我看向弟媳,“你生孩子那年,公司正好裁员,是我连续加班一个月,保住田明的岗位。现在你们觉得我们母女占地方了?” 王琳别过脸去:“一码归一码...” 我深吸一口气,终于说出了那个埋藏多年的秘密:“爸,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?” 父亲愣住了。 “因为张强赌博,欠了一屁股债。债主上门讨债,我怕连累你们,从来没说过。那段时间,我白天上班,晚上接私活,替他还债。最后实在还不起了,才离的婚。”我的眼泪终于落下来,“我不敢告诉你们真相,怕你们担心,也怕你们觉得丢人。” 客厅里一片寂静。小雨紧紧抱着我的腿,小声抽泣。 “这些年,我每月交生活费,从不拖欠。工作上,我管着三十多人的团队,公司里谁不高看我一眼?可回到这个家,我却要忍受你们的白眼和指责。”我抹去眼泪,“爸,你说得对,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,你们有责任养我。但你想过没有,我也有责任照顾你们?妈临走前,我答应过她会照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