条缝,嫂子张桂芳探出半张脸。看到我,她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,随即堆起不太自然的笑:“小颖?你怎么突然回来了?也没打个电话。”
“我正好休假,回来看看我哥。他怎么样了?”我边说边想往里走。
嫂子却用身体挡住了门缝,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:“你哥啊……好多了,好多了,刚吃了药睡着。医生说了,要静养,不能打扰。”她的眼神躲闪,手紧紧把着门框。
“我就看一眼,不吵醒他。”我坚持。
“哎呀,你这孩子,怎么说不听呢!”嫂子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尖锐,“他好不容易睡着,你这一进去,醒了又该难受了。你看你也累了,先去找田静她们歇歇,等你哥醒了再说。”
这种近乎蛮横的阻拦,让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。我强压着怒火和恐惧,试图从门缝里往里看,但客厅里光线昏暗,什么也看不清,只隐隐闻到一股奇怪的、若有若无的气味,像是……什么东西放久了变质的气味,混合着浓烈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,很刺鼻。
“嫂子,你让我进去!那是我亲哥!”我的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。
“田颖!”张桂芳的脸板了起来,显出几分我从未见过的厉色,“这个家现在还是我在当!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!你哥需要休息!你再这样,别怪我翻脸不认人!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眼前这个一脸刻薄、眼神闪烁的女人,还是那个平时虽然不算亲切,但至少表面还算客气的嫂子吗?她为什么如此坚决地不让我见哥哥?哥哥到底怎么样了?
对峙了几分钟,我知道今天是不可能进去了。看着嫂子那副豁出去的架势,我担心硬闯会激化矛盾,对哥哥更不利。我强忍着眼泪和满腹的疑团,咬牙道:“好,我走。但我明天还会来!”
离开大哥家,我没有去找在县城的妹妹田静,而是先去了村里关系比较好的邻居五婶家。五婶看到我很惊讶,听我说明来意后,她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说:“小颖啊,不是婶多嘴,你家桂芳……是有点怪。好些天没见你哥出来晒太阳了。前阵子倒是见过一次,瘦得脱了形,跟你桂芳一起从卫生院回来,后来就再没见着。村里有人问起,你桂芳都说你哥病了,怕风,不能见人。我们还闻着他们家老飘出来一股怪味,像是什么东西馊了……”
五婶的话像一把锤子,重重砸在我心上。哥哥病得很重?去了卫生院?为什么嫂子只字未提?那股怪味……我不敢再想下去。
我立刻打电话把田静和田丽都叫了回来。听到我的描述,她们也吓坏了。我们三姐妹聚在田静家里,又是害怕又是愤怒。我们决定,第二天,无论如何,必须见到大哥!
第二天,我们姐妹三个,加上田静的丈夫,我的丈夫也赶了过来,一行人再次来到大哥家。这次,院门从里面插上了。我们使劲敲门,好半天,张桂芳才来开门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你们想干什么?组团来闹事啊?”她叉着腰,堵在门口。
“嫂子,我们今天必须见到我哥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田丽的脾气最急,带着哭腔喊道。
“呸呸呸!咒谁呢你!”张桂芳啐了一口,“你哥好着呢!你们赶紧走!”
“好着?那你让我们看一眼!就看一眼!”我上前一步,紧紧盯着她的眼睛。
张桂芳的眼神慌乱地游移着,就是不敢看我们:“不行……传染……对,医生说是重感冒,传染!你们赶紧走!”
传染?这个借口太过拙劣。我们不再跟她废话,开始用力推门。张桂芳尖叫着,用身体死死顶住门。她的儿子,我那个游手好闲、常年不见踪影的侄子小军,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,帮着母亲一起拦我们,嘴里还不干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