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..”陈镇闻讯,停下脚步,脸上非但没有惧色,反而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,他回过半个身子,仿佛能透过密实的芦苇墙,看到岸上那些徒劳的追兵:“这么快就抵达十八里洼,清军马队至少是日行三百里左右.......也是辛苦他们了!”
“来得正好!”陈镇猛然转身,带动得周围的积水哗哗作响,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豪气:“我正愁无人知晓我等如何破围而出!岂能让我红营将士的壮举,湮没在这泥沼之中?来人!把咱们的大旗打起来,高高举起,能举多高举多高,若是那位抚远大将军真的亲自赶来,就让他看个清楚,看看他苦心孤诣欲围歼的一部孤师,是如何踏天险如履平地的!”
军令传下,一面饱浸泥水却猩红依旧的赤红旗帜,被一名高大的战士,用长杆奋力挑起,竭力伸向芦苇荡的上空,在这一片死寂的黄橙色洼地之上,这面突然傲然出现的红色旗帜,迎风展开,如同滴血的宣言,无比醒目地刺入每一个红营将士的眼中,反射着穿透云雾的阳光,熠熠生辉。
“继续前进!不要停!”陈镇不再回头,声音沉稳有力:“直冲黄河!直冲归德!直冲徐州!让清军和白莲教跟在咱们屁股后头吃灰吧!”
北面清军马队如同奔雷一般的马蹄声和战马嘶鸣之声已是清晰可闻,那面旗帜却反倒扬得更高,举着大旗的战士立得笔直,在湿滑的积水道路之中前行都没有稍稍弯腰,陈镇身旁的护卫解开油布包裹的号角,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吹响,似乎是在提醒着那些晚到一步的清军马队,又更像是一种蓄意的嘲讽和蔑视。
长龙一般的赤红队伍,速度又快了几分,没有人再将那些匆匆赶来的清军马队放在眼里,只是,一往无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