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来后,她便带着几名跟随而来的、最忠诚可靠的侍女,以及少数几个在初期接触中显得较为和善本分的双城妇人,开始主动地、小心翼翼地接触治下的妇孺群体。 这几个陪嫁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侍女,她们竟然一个不少地也被杨子灿一并送来,不知是何用意。 双城里的妇人,则多是商贾家眷或老工匠的妻子,种族也不一样,语言也迥异。 她没有宣扬任何大道理,只是用最朴素的行动来行走。 她拿出自己仅存的几件不起眼首饰,其他大部分在颠沛中遗失或被黑衣人“保管”了。 因这些,换来的一些粗布、食盐和常见草药,为那些遇见的活着本来遇不见的人,比如生病受伤的孩童、产后的妇女、无人照料的老弱,提供微不足道但雪中送炭的帮助。 她用温和耐心的态度,倾听那些被战争、流亡、失去亲人折磨的女人们的哭诉与恐惧。 然后,用简单的语言和手势安慰她们。 她也会主动参与民事,比如调解一些家庭邻里之间为了一口粮食、一块栖身之地而起的小纠纷。 这些努力,她就是尝试去维持着底层城民之间,那脆弱而最基本的和睦。 甚至,观音婢开始跟着一个粟特商人的妻子,结结巴巴地学习一些最简单的波斯语和突厥语词汇。 她说,这样她就能方便进行更有效的沟通。 观音婢从来没有试图去影响殇骑的领域,也避开了那些明显凶悍的佣兵和部民。 她所做的,看起来完全是琐碎而微不足道的事情, 然而所作所为,却像细细的春雨,悄然浸润着这片粗粝、麻木、充满警惕的土地最柔软的角落。 几个月过后,越来越多关内的普通妇孺,看向这位沉默寡言、面容清丽、总是带着温和目光的“将军夫人”时,眼神中的恐惧与疏离渐渐减少,多了几分依赖与感激。 李二知道,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,为他稳固着这片陌生、危险领地上至关重要却又最容易被忽视的“人心根基”与“后方稳定”。 这份功绩,一点儿不亚于尉迟恭整军经武。 有些人,生命顽强得就像风滚草! 滚到哪儿,就强悍地生存在那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