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脸色依旧苍白,眼底深处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惊悸后的余烬,但某种东西已经不一样了。那是一种从废墟里挣扎着站起来后,骨子里透出的、冰冷的、带着棱角的坚硬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她对我说,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摔在地上的碎玻璃,带着决绝的清脆。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雨水冲刷着玻璃,模糊了外面的一切。她伸出手指,在那片模糊的水汽上,无意识地划拉着,划出一道道冰冷的水痕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,瘦削却倔强地挺直着。那廉价塑料杯上狰狞的指痕,无声地烙印在茶水间惨白的灯光下。窗玻璃上,雨水蜿蜒流下,冲刷出一道道扭曲的印迹。她指尖划过的地方,冰凉的水痕延伸着,如同命运被强行改写的轨迹。原来最深的恶意,不是赤裸裸的伤害,而是披着“深情”的华袍,将你一步步诱入早已挖好的、名为“终身悔恨”的陷阱。她划下的每一道痕迹,都是从那陷阱边缘挣扎攀爬留下的血印。